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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以英魂付“光明”

1999-06-07 来源:光明日报 陈明福 我有话说

5月18日,华盛顿的十余个旅美华人团体,在白宫前为在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袭击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中牺牲的邵云环、许杏虎、朱颖三位烈士举行烛光悼念会。与会者在烈士遗像前点燃长明灯,寄托哀思。无独有偶,在同一天,许杏虎的父母离京前,向组织上所提的唯一要求是:希望他所在的家乡能更多地看到光明日报。

这两件事都是意味深长的。在白宫前为烈士举行烛光悼念会,以光明伴英灵,愿英魂托光明,是对扼杀烈士的黑暗、邪恶势力强烈的、无声的抗议,让杀人的凶手们在光明前显得猥琐和卑劣,羞怯和汗颜,让人们看清他们丑恶的嘴脸。而许杏虎父母这一出人意料的要求,充分反映了两位普通的中国公民善良纯洁的心灵,博大无私的胸怀。让乡亲们天天看到虎子和他的爱妻朱颖为之工作过的光明日报,睹物思人,永志不忘,这是对两位为人类正义事业献身的英雄最深切的怀念。

“万物之中,唯人为贵。”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子女是生命的自然延续。达·芬奇曾说:“父爱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但丁说:“世界上有一种最美丽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将心比心,换位思考,设身处地,扪心自问:谁无父母?谁无儿女?哀痛莫过于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穷乡僻壤,多少年来好不容易出了虎子这么一个大学生,这样一位出类拔萃的人才,在他身上,寄托了他的父母和乡亲们多少热切的期望啊!是谁夺去了风华正茂的“肩并肩活泼可爱的两个”(叶圣陶《夜》)年轻人的生命?是谁刺透、击碎了头发花白的两位老人的心?正是那些天天高喊“人权”的卫道士!

在这个世界上,光明与黑暗,正义与邪恶总是结伴而生,相斗而存。但正如狄更斯所言:“大地上有黑暗的阴影,可是对比起来,光明更为强烈。”同样,正义和善良一定会战胜邪恶和凶狠。人类的文明史,充满着光明与黑暗、正义与邪恶的斗争。无数血的教训告诉我们:光明和正义是来之不易的,有时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用骨肉碰钝了锋刃,血液浇灭了烟焰。在刀光火色的衰微中,看出一种薄明的天色,便是新世纪的曙光。”(鲁迅:《热风·五十九·“圣武”)正义是不能讨价还价的。正义要拼出一切去夺取。所以鲁迅先生在逝世前留下警世箴言:“我们总要战取光明,即使自己遇不到,也可以留给后来的。”(《致曹白》,1936年3月26日)

世界的进步,大抵是用流血和牺牲换来的。南斯拉夫塞尔维亚的著名散文家伍里采维奇,在本世纪初,写下了题为《黎明》的名篇,他在文中说:“黎明是光之喷泉的顶端,是希望和爱。”“痛苦和沮丧是黑夜给予那些受苦的人的。塞尔维亚母亲,唤醒你的孩子们吧,这样他们就能看见黎明,领受她第一缕光线的亲吻。”南斯拉夫人民现在遭受的苦难和牺牲,中国大使馆的废墟和瓦砾,三位烈士的生命和二十多位使馆工作人员的鲜血,惊醒了世界上多少善良的爱好和平、呼唤正义的人们?激发了多少炎黄子孙发愤图强、卧薪尝胆的志气?这是英烈光荣捐躯的价值所在,也是对他们在天之灵的最大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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